我有些怀疑她的初衷,“你确定你不是在教我们如何自大?”
“自大的前提也是自信,”冉亦白对着流苏微微一笑,“我是在教你们如何培养自信,旁若无人的傲慢固然是不可取的,但目空一切的霸气还是要展现出来的,我都让柔柔做你们的陪衬了,你还嫌我的诚意不足吗?”
“小白姐...”流苏满脸的感动。
“屁,”哥们嗤之以鼻,可没有流苏这么好糊弄,毫不露情面的拆穿她道:“先抑而后扬的伎俩吧?预先取之必先予之——先将姿态摆得低低的,将好处给的足足的,待风畅与月之谷的合作谈成了,你再张嘴求我办事,我还好意思腆着一张大脸跟你讨价还价吗?”
脑袋上吃了一巴掌,冉亦白不屑的啐道:“好心当成驴肝肺,随你怎么想吧。”
冬小夜见她那一巴掌扇得不轻不重的,刚鼓起勇气要表达一下不满,便见冉亦白主动扭过头来,伸手朝旁边的笼舍内一指,道:“这头美洲狮,名字就叫夜夜。”
“嗯?啊!”冬小夜吓了一跳——通往大屋的道路两旁新建起了两排观赏用的笼舍,虎姐的注意力都被冉亦白那一巴掌给吸引过来了,还全然未觉笼子里关着的是什么东西,而笼舍里的那头美洲狮非但不怕人,还十分亲近人,正隔着一层铁网,晃着圆圆的大脑袋,用一种清澈又愚蠢的目光,与冬小夜面面相觑。
“怎么讲?”我搓着下巴,猜道:“它和小夜哪里像?脾气凶猛、残暴,咬合力强?”
“你才凶猛残暴咬合力强!”冬小夜浑然忘了心疼,也跟着在我头上扇了一巴掌,然后欣赏着那只体型看起来似还是亚成年的美洲狮,努力发掘它的亮点道:“应该是体态吧,一样的匀称健美。”
她倒是很清楚自己的最大优势就是外型上。
“不,”冉亦白淡淡道:“颜色像。”
冬小夜如遭雷击。
“只是...颜色像?”
看看美洲狮,再看看冬老虎,我竟有些难以反驳——都是健康的小麦色...
冉亦白似也反应过来自己的直白对冬小夜不太礼貌,想了想,明显是现编的,“虽然是野兽,但美洲狮的性格还算温顺,从不主动攻击人,只有被人攻击时,才会自卫反击,这一点和冬小姐也有点像吧?你们不知道,在美洲,其实有很多人家从小驯养美洲狮,让它们和猫狗一样,看门护院...”
“你的意思是,小夜是野兽?”我嘴上不敢苟同,心里却十分认同,虎姐在被我驯服之前,确实野性十足...
“你骂夜姐是看门狗?!”天佑也愤愤不平,这丫头被冉亦白灌醉过,套过底,并引以为耻,心里还记着仇呢,所以更像是在故意挑火,想看冬小夜教训她。
冉亦白应该是意指冬小夜保护我这件事情,并没有暗贬她职业的意思,但说多错多,这道理她自然是懂的,所以没上当,很聪明的不再解释,而是又朝旁边一指,“那边笼子里还养了只美洲豹,取名叫‘佑佑’。”
“哈?!”天佑更不服气了,“我和它哪里像了?!也是颜色吗?!”
“对,”冉亦白的毒舌竟让天佑无言以对,“它一身黑点,你一身污点。”
呃...
别说,还真贴切,尤其是都该被关紧笼子里这一点...
当然,我个人以为,天佑更像是一头小豹子的,其实是她的脾气——她才是真的有一身桀骜不驯的野性。
听说改造成猛兽区的后花园还养了十几头东北虎,其中为首的一头母老虎取名‘笛奏’,我们却齐刷刷的表示没有参观的兴趣,不是对老虎没兴趣,而是‘曲笛奏’这个名字,着实让虎姐和天佑有些意兴阑珊——她俩一个美洲狮,一个美洲豹,不管想不想承认,却是无法否认了,人家曲笛奏确实才是货真价实的‘母大虫’,是兽中之王一样的存在。
曲笛奏那爆表的武力值,给俩丫头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,所以她俩本能的抵触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种事。
楚缘是压根就不喜欢这些凶猛的野兽,我和流苏则觉得,正式敲定的会议时间已经快到了,摆架子归摆架子,可以不提前到场,可真要是迟到了,也很难说得过去。
冉亦白从善如流,带我们返回庄园大屋,但包括大屋在内,都在一片小动物的散养区内,于是我们就见到了以‘可可’命名的真正意义上的小宠物...
我还以为凭着冉亦白的恶趣味,‘萧一可’会是一头小奶牛呢,毕竟那只妖精最显眼的就是那呼之欲出的傲人身材,不逞想还是低估了她,那竟然是一只侏儒小山羊!
流苏抓住那只小山羊的犄角,一边和它角力,一边乐不可支的问冉亦白道:“小白姐,这头小山羊和萧一可那丫头又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吗?”
小夜和天佑异口同声的笑道:“矮!”
赤裸裸的人身攻击吗?不似我的敢怒不敢言,楚缘的不喜却是有些挂相了——哪怕我俩都明白,小夜和天佑的调侃并无恶意,且妖精人缘不好,都是她自找的,但说到底,妖精都是楚缘最好的朋友。
没想到冉亦白摇了摇头,“不是矮,而是‘小’——所以我们也常常小看了她,以为她就是个吃草的小家伙,殊不知,好斗是她的天性,哪怕她是个吃素的,可是倔起来,那也是谁都敢顶的...这小东西是唯一的例外,不是我买来的,是萧一可那丫头自己送给我的。”
萧妖精送给她的?什么时候?我不由自主的便想到了之前东方给我打电话,说萧妖精带着萧三爷上门找过冉亦白密谋一事了——就是那天送的吧?
肯定不是平白无故的,萧一可送冉亦白一头小山羊,明显意有所指,而冉亦白此时此刻,亦似话里有话,“我没小看那丫头,也劝你不要小看了那丫头,她老萧家的倔强,是遗传的。”
我闻言一愣,“什么意思?”
冉亦白摆了摆手,“字面意思——你马上就会知道的,今天萧一可和萧战赫也会来邂逅庄园,他们也会跟你摊牌的。”
萧家父女跟我摊牌?我一脸错愕,随后有些恍然,转头望向马背上的楚缘,臭丫头及时的转头躲过了我的目光——果不其然,她是知道萧家父女要跟我摊的是哪门子牌的。
流苏见我未语,也待替我询问,却被撵走了那只小羊、突然挤到她身前的一头羊驼给吓了老大一跳,幸亏她反应慢了,没及时张嘴惊呼,不然那羊驼就不是喷她一脸口水,怕也会喷到她嘴里都是——羊驼脖子上挂了个名牌,赫然刻着‘苏苏’二字。
“小白姐,这又作何解释?!”流苏掏出手帕,一边嫌恶的抹着脸上的口水,一边指着那头呆头呆脑的傻羊驼,委屈道:“总不能说它跟我一样高、一样白吧?!”
“当然不是,”冉亦白一本正经的解释道:“它和你一样,性格温顺又治愈,不会咬人,与任何人都可以和睦相处,但是遇到自己不喜欢的人,却不管他(她)是谁,都敢吐他(她)一脸口水...”
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