冉亦白勇敢的对视着我的眼睛,道:“我二十七了,也到了结婚的年龄,而符合我结婚要求的人,只有你,更难得的是,你也符合我家里人对于我结婚对象的所有标准...”
脸贴的太近,呼吸可闻,如兰似麝,让我有些微微晃神,我忙仰起身子,后退了一步,免得遭到她的天然魅惑,一边重新整理脑中的思路,一边问道:“你家里对于你结婚对象的要求很高吗?偏偏只有我符合条件?”
“你觉得你很优秀吗?”冉亦白再是害羞,也忍不住露出了满脸的嘲弄,“少臭美了,就算我冉亦白自视甚高,也知道配得上我的男人虽然不多,却也不是没有,而这世界上比你优秀的男人,更是海了去了,多到数不胜数...”
哥们不禁臊了个大红脸,也觉得刚才那句话问的实在太自恋、太冒失了,“那他们为什么非得选我?”
“不是他们非要选你,”冉亦白摇了摇头,然后对我道:“而是我只肯选你,他们则刚好没有话说罢了。”
“你只肯选我?”我似是调侃实则自嘲的问道:“你为什么选我?这世界上比我优秀的男人不是多了去吗?”
“但我不喜欢...咳,你别多想,我就是...是...”轮到冉亦白手足无措了,一张嫩脸再一次涨得羞红,“我就是不想将就...哪怕不是真的结婚。”
不喜欢比我优秀的男人,那就是她只喜欢我这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喽?虽然我跟这个女人一直不太对头,甚至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里,对于她将我摆上棋盘,肆意插手操控我人生这件事情,我都是恨得牙痒痒的,却不能否认,此时此刻听到她无异于吐露心声的表白,还是让我受宠若惊,心中不仅是几分得意,更有几分窃喜,毕竟,她是谁?她是最顶级的豪门千金,人美钱多还有口皆碑,是无数人心目中的完美女神,这样一朵人间富贵花,独独垂青于我,那种优越感和荣耀感,足以将我灌醉,所以忽又听她说不是真的结婚,我的第一反应,竟是有些失落,“假结婚?”
话出口,才觉出语气不对——我失落个屁,不管是真结婚还是假结婚,我都不能同意啊!
“也不全是假的,”冉亦白没有察觉到我的语气有异,倒是终于自觉有些强人所难了,一边观察着我的反应,一边小心翼翼的详解说道:“至少,形式上得是真的,只是不需要夫妻之实。”
那我不是更亏——这话我当然说不出口,心里虽有一分臆想,可至少也有九分清醒。
“形式上结婚,那和真结婚有什么区别?”我连连摇头,“退一万步说,哪怕是假的,我也不能接受,且不说我已经有了流苏、小夜、小紫,自己的感情事还是一团乱麻,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,单单是一个谎言,就需要后续多少个谎言才能弥补,你知道吗?”
舒呆子的事我还没能善后呢,假装情侣这种事,已经让我产生心理阴影了。
“所以我不是说了吗?不需要夫妻之实,但夫妻之名必须是真的,”冉亦白道:“不过,是要签婚前协议的那种——例如夫妻各自管理、使用、处分自己的财产,但是日常生活中所产生的费用,包括衣、食、住、行、游玩、赡养老人以及医疗开支等等,皆由我承担,且我每月需要支付给你多少家庭费用,也就是零花钱,还有如若离婚,财产如何分割等等,你都可以提出你的要求,我会尽力满足...”
“老子有手有脚,用不着你养...不对,我凭什么要答应跟你登记结婚?!”我怒道:“我说过了吧?我有流苏,有小夜,还有小紫...”
“还有墨菲,有萧一可,甚至是缘缘,还有可怜!”冉亦白接过我的话,掰着手指帮我算我的桃花债,然后倏地望向我,道:“可是你敢娶谁?不,更准确的说法是,她们之中,谁肯嫁你,谁能嫁你?”
我被她质问的一怔,便听她继续说道:“你能放着流苏不娶,去娶墨菲、萧一可?还是娶你小姨冬小夜?反正紫苑肯定是不会嫁给你的,你还能娶谁?缘缘,可怜?不说可怜那关你在我这里就过不去,她俩才多大?十六岁多一点,还不满十七呢——你是禽兽吗?”
你是魔鬼吗——亏你还有脸提到东方,你既然知道我和东方有暧昧关系,还好意思张嘴求我娶你?你不是没忘吗,你是她妈!虽然不是亲的...
“我为什么要放着流苏不娶?”我找到了她话里唯一的漏洞,笑着道:“我本来就是要娶流苏的,小夜和紫苑也知道,并且十分支持。”
她提到紫苑让我更来气了,那丫头不肯嫁我,可不单单是因为流苏吧?你冉亦白敢说这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?
“但流苏不嫁你啊,至少未来两年里,她是不会嫁给你的,”冉亦白晃着两根白嫩嫩的纤长手指,亦笑着对我道:“你忘了吗?她已经同意让你帮我了——两年,我们的婚姻只需要维持两年,两年以后,你会得到一笔可观的离婚财产,然后再去娶流苏,那时候,你不仅有财富傍身,还有这两年时间里通过我的关系而结识下来的庞大人脉,必然前程无量,所以哪怕是你曾经离过婚,又何尝需要担心旁人觉得你配不上流苏?”
什么财富傍身,什么人脉强大,都是冉亦白诱惑收买我的条件,或者说,是用来迷惑我、敷衍我的借口,真正的关键词,是‘两年’。
“为什么是两年?”我揭穿了她的伪装,直截了当的问道:“说说吧,你的难处——总不可能是因为你岁数大了被家里逼婚,就不得不屈从吧?”
“我岁数大吗?我才二十七岁好不好!还是花一样的年纪!”女人似乎都有年龄焦虑,哪怕是冉亦白也未能脱俗,根本顾不得话题重点,先强调了自己依旧年轻的事实,然后才恍然似的红了下脸,继而叹了口气,道:“你猜的对,我确实面临逼婚压力——人们常说盛不过三代,而我们的家族,早年是为了辟祸移民到海外,发家传承至今,已超过六代,虽说血脉是根,家中传统非常注重血统观,可到了我这一辈,也已经很难保持纯正,只剩下作为族长的我们长房一脉依然坚守祖规,但到了我爷爷那一辈,便开始人丁不兴,只有我父亲一个男丁,而我父母,又只生了我这一个女儿...作为唯一的家族继承人,我的婚姻关乎家族命运,因此那些老东西们虽然放权给我,但也只是对外而言,对内,我并没有特别的话语权,简而言之,家庭惯例,对于我的掣肘依旧很大,很多事情,我只能想,却不能做,因为家规是由家主制定的,我只有对企业的掌控权,却没有对家族内部的管理权...”
我听的云山雾罩,似懂非懂,“我还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。”
“道理其实很简单的,”一旁的闵柔问道:“相公,你家里谁说了算?”
“一家之主?当然是我爸。”
闵柔追问,“以后呢?”
“以后自然是我...”
“那等你结婚以后呢?”闵柔不待我答,又补充说道:“如果你娶了个强势的老婆,而你偏偏又很听她的话,莫说你家里面的事情,就是对外,也未必是你说了算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