驾驶保时捷的司机眼见着就要撞上人了,可能是被吓的乱了手脚,竟然下意识的松开了刹车,又踩了一脚油门!所以本来已经打横要撞到我的车子,突然又直直的改变了方向,直接撞向了舒童家的大门!
这下子我是真的被吓到了,要知道,楚缘、流苏、冉亦白,舒童,可都在大门口呢!三个丫头刚刚接到舒童,被撞的七荤八素,脚下都没站稳呢,根本来不及躲闪!
我三魂七魄都被吓散了,一时之间,竟是全身僵硬,无法动弹!还好,车里的人依旧在顽强的转动方向盘,车头险险的避开了门口的人群,一头撞在了大门柱上!
门柱是用砖头砌的,看起来很结实,但因为地基不深,没想到竟整体倒向了院子,门柱上的横梁摇摇欲坠,横梁下边赫然就是楚缘、流苏、冉亦白和舒童四人,这时候离她们最近的就是张阳阳,只需要从后面拉她们一把,就能让她们免于被掉落的横梁砸到,可张阳阳却被倒下的门柱吓得又往院子里面跑了几步,就剩那四个反应迟钝的丫头站在即将塌落的门梁下边。
我的身体终于能动了,使出洪荒之力的我,大吼着冲向四个丫头,伸开双臂,将她们四个全部推开,向后边摔倒,自己却来不及躲闪,被掉下来的门梁重重的砸在了下边。
谢天谢地,门梁是木质的,上面也只是简单的砖瓦结构,不算太重,还不至于砸断我的老腰,可也给我疼的够呛,岔了气,连痛呼都发不出来。
“哥!”
“南南!”
“楚南!”
“楚南,楚南,你没事吧?!”
四个丫头大喊大叫,震得我耳膜都快碎了。
“死不了...”我痛吟着回应了她们,却无力自己从下边爬出去。
邢思喆和柳晓笙还有一众北天贵公子,都先一步去发动车子了,这时候才赶过来,人多力量大,没多一会就把我从下边抛了出来,本来挺帅气的一个新郎官,这么一会儿就变成了个泥土人,好不狼狈。
舒爸舒妈也搀着舒奶奶从屋里出来了,他们落在最后面,没看见刚才发生了什么,急忙问道:“怎么了,怎么了?这是怎么弄的?”
我不想让他们心里不痛快,揉着酸疼的腰,感觉也并无大碍,便道:“没事,没事,就是您这院子实在太老旧了些,还是早点搬到别墅去住吧,实在离不开这老宅子,回头我帮你们彻底翻修一下,你们再回来住。”
我涵养好,不代表所有人都和我一样大度,至少邢思喆就是个脾气火爆的主儿,他不知道张阳阳才是罪魁祸首,上去就拉开保时捷的车门,将里面的司机拽了下来,二话不说,先是一个腮炮,将那人撩翻在地,然后就是一顿乱踢,一边踢,还一边骂,“你他妈的是故意的吧?门口这么多人,这么多车,你还敢开这么快,想撞死人吗?!是谁指使你的?!”
“阳阳哥,阳阳哥!救我,救我啊!”我这才发现,被打的不是别人,正是张阳阳的狗腿子,那个叫二狗的年轻人,这货心眼也不多,场面闹的这么大,又被吓的慌了神,第一反应就是向张阳阳求助。
听二狗向张阳阳呼救,柳晓笙也不管张阳阳是不是主使者,他甚至不知道张阳阳有什么背景,只是顺着二狗目光所向,一脚就蹬在张阳阳的肚子上——他这一脚,多半不是给我出气,也不是因为看到冉亦白被我推倒,摔的着实狼狈,这才急于表现自己对此的愤怒,而是单纯的看张阳阳不顺眼,这货,长得和他忒像了,却一直在上蹿下跳的强出风头,丢人现眼。
被柳晓笙一脚踹到跪在地上的张阳阳根本就不是个能干坏事的人,连否认都没敢否认,便冲着二狗吼道:“我只是叫你吓唬他一下,没叫你真的撞他!”
果然,他只是想逼我出糗而已,以为我看到车子撞过来,就会将舒童丢下不管吧?刚好用他的勇敢,来衬托我的胆怯,没想到弄假成真了,反而成全了我,却把自己变成了小丑。
二狗也不知道是向张阳阳解释,还是向痛扁他的邢思喆解释,哭喊道:“我也没想到啊,阳阳哥这车的刹车性能很好的,本来是可以刹住的,可是路太滑了,车子失控了!”
舒爸舒妈总算是听明白了,一时对张阳阳是又气恼,又无语,估计也在懊悔吧?自己当初怎么会想撮合他和舒童,作为男人,张阳阳实在太幼稚了。
北天的贵公子军团,恨不能将张阳阳和二狗给千刀万剐了,恼他连累我和冉亦白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,只是人太多了,挤不上手,于是便拿他的保时捷出气,抄起地上的碎砖头便忘他车上招呼,还有不少小孩子也跟着凑热闹,当成游戏玩,只片刻功夫就把那辆一百多万的保时捷砸的面目全非,舒家的一众亲戚朋友也没有帮着他说话的,更是对他指指点点,骂他活该,就连一直暗恋张阳阳的短发女,对他也不禁露出失望的表情,他的狐朋狗友们,亦不敢上前去劝架维护他,生怕连累自己也是被一顿狠扁。
还是我制止了邢思喆和柳晓笙,将张阳阳从地上扶了起来,道:“这是最后一次,别再试探我了,你再没完没了,我的好脾气就真的要被你磨光了——你所谓的能为童童拼命,结果就是这个表现?”
张阳阳羞愧难当,沉默了好一会,才终于心服口服的说道:“我不如你,抛开家世,各方面,我都远不如你。”
我拍了拍他的肩膀,笑道:“承认自己不如别人,是从男孩成为男人的第一步,控制好自己的脾气,凡事学会换位思考,勇于面对自己的错误,才是一个真正成熟的男人,恭喜你,终于长大了一点点。”
换做之前,他一定觉得我在讽刺他,但现在,他却感动的热泪盈眶,“你不怪我?”
我莞尔一笑,“我知道,你不止是想要表现自己,主要还是为了试探我对童童的感情,所以,我选择原谅你。”
不是不怪,而是原谅,张阳阳没想到这样我都不记恨他,哽咽着说道:“谢谢你。”
我笑着对他点了点头,就听身后冉亦白没好气的小声嘟囔了一句,“滥好人。”
楚缘也应和着道:“没心没肺。”
还是流苏最好,只关心我道:“南南,你确定没事吗?用不用去医院?”
我看了一眼舒童,她大概是唯一一个知道我为什么不与张阳阳计较的人了,所以眼眶已经有些红润——不管怎么说,张阳阳都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小伙伴,虽然她对张阳阳不来电,可彼此之间不仅有着深厚的友谊,且张阳阳也确实没少为了她奶奶的事情跑前跑后,总是欠着他一份恩情呢,我总不能因为他和我有些矛盾,便破坏了他们两个人乃至两家人的交情。
我将短发女捡回来的红盖头重新盖在了舒童的脑袋上,对流苏说道:“我没事,大喜的日子,就不要去医院了,多晦气啊?还是赶紧把婚礼流程走完吧,能早点休息,比什么都强。”